為國寶說故事系列：玉匠（上）

文／張念譽‧圖／王怡琇

同學分享創作的想法。

　　很久很久以前，在人類還在史前時代時，有一位神奇的玉匠，身處在深山中，他做出來的玉器極其精美，又能特別做出一些有特殊能力的玉神器。平時，他會待在住家附近的玉礦採玉，磨玉、做玉器可說是他最大的興趣，甚至可說這是他生命中的最大部份也不為過！

　　他會把做好的小玉飾，拿去附近的部落交換一些生活用品，每一件作品都深受深受喜愛，因此大家都樂於和他交換。他從不提自己的名字，又因為他的相貌與猴子些許相似，居民便尊稱他為猴爺。玉匠似乎也蠻喜歡這稱號，就接受這名字了。

　　猴爺耳聞南邊部落擁有特殊的石器製作技術，好奇心直上心頭，想去一探究竟。心想說不定見識過後，自己做出來的玉器品質能更好。

　　按捺不住這份雀躍，猴爺急忙趕回去收拾東西。他隨手撿起一些小玉器打包，把藏在地板下三件玉神器收在身上，帶著製玉工具上路了。正經過剛才交換物品的村落時，有位村民建議他要不要帶幾塊好石頭過去，猴爺想想也是，身上只有玉而已，如果要跟人家學習，見面禮先不提，至少也要有好的學習材料。於是，他先向西南前進，朝那巍巍峰巒而去。

　　一步又一步，一段又一段，走了不少路，爬了不少坡，正當烈日爬上頭頂，他看到山腰間有一整片暗黑的石壁，跟一般石頭不一樣。手指用力朝裂縫一剝，有些片狀石片掉落，在過去的記憶中不曾出現。他認定其為上等石材，取出鑿壁工具敲打，敲了一大塊說方不方、說正不正的長方體大石板。

　　「該用那個啦，好久沒用了。」猴爺伸個懶腰後，從衣袋拿出一個玉環，套在左手前臂至肘處，五指一握，巨大的石板緩緩被抬起來……

　　『碰！！！』

　　一瞬間，大石板撞倒石壁旁不遠的五六棵樹，猴爺也摔了一大跤。

　　「真不小心，這裡的石頭真的跟家裡的不一樣，滑了。」他拍拍腳上的石粉和身上的小石礫。

　　***

　　往南的路上，猴爺手舉那塊大石板雖然很顯眼，讓人不敢靠近他，但是一看到他那些小玉器，還是會有人紛紛拿東西跟他交換。猴爺越看越高興，最後打聽到有個村落的石器技術在附近赫赫有名，決定前去拜訪。

　　「有個奇怪東西來了！」一聲大喊擾亂了安寧，村民馬上停下手邊的工作，男丁拿起武器，老弱婦孺井然有序集中到某一個地點躲好，所有房舍瞬間空無一人，村口前，數十人列隊，箭頭與矛頭指向前方模糊的未知。

　　「碰！」

　　「大家好啊！」猴爺放下大石板說道。

　　兩方各自猜想彼此，猴爺想著，附近有什麼野獸嗎？大家是不是正整隊要去獵捕，自己會不會來得不是時候。村民則想著，這個人到底是誰？竟然能舉起那塊大石板？是敵人嗎？他想幹嘛？

　　僵持幾秒後，猴爺拍著大石板說：「我是從北方來的，聽說這邊做石器的技術很高明，想來請教，這塊是我帶來的見面禮。」這話語化解村民的不安，紛紛放下手上的武器，慢慢靠近。

　　「北方來的？」

　　「是啊。」

　　「這麼大的石板從哪裡採來的？」「你是怎麼舉起來的？」「你怎有這麼大力氣？」

　　「西邊的山脈啊！」「說來話長……」

　　很快的，經過一連串問答，猴爺跟村裡的人有了些認識，馬上被請到村長的屋子會談。

　　「你說你想學石藝，沒問題，但我們也學到你的技術。」一臉皺紋的男子，摸著長至胸前的鬍子說。

　　「真的可以嗎？太好了。哈哈。」猴爺也摸著他毛茸茸的下巴。

玉匠現場展示。

　　「能學到北方的技術，對我們也不是壞事，但那塊大石板就不必了，留著自己用吧。我們的習慣是自己用自己採來的石頭做東西，不收別人給的。」

　　「這樣啊……入境隨俗，我明白了。」

　　「對了，作為見面禮，這給你」村長從櫃子裡拿出三顆石頭，交到猴爺手上。

　　「這是？」猴爺一臉疑惑地摸著鬍子。

　　「三顆石頭堆在一起就能生火，然後就可以開始做東西，這是先人留下來的習俗。對於剛起頭的師傅，我們都會送他們三塊石頭，用來祝福他們的技術能更加進步。」

　　「謝謝！那我就收下了。」猴爺站起身，將石頭收到衣袋裡。村長打算送猴爺到工作場，但因身體不適，請了身旁的年輕人代為帶路。

　　就這樣，猴爺在村裡工作場有了自己一個角落。一開始，他四處觀察別人的製作技巧，村民也樂於分享，猴爺也教他們如何打磨製玉，甚至把身上剩下的小玉器也贈予村民，村民對猴爺非常喜愛。

　　過了一兩個星期，猴爺已完全掌握了當地的技術，並與自己的技術融合，他打造出第一個石神器，是一個石頭做的梯子。「感覺來了，這麼快就做出來啦，讓我看看你有什麼用吧！」猴爺徒手扛著梯子往森林走去，梯子有點長有點重，猴爺搬得有些吃力。好奇猴爺在什麼的村民，看到猴爺這樣，一個個來幫忙搬。

　　不過，猴爺為什麼不使用玉環呢？事實上，為了不過於凸顯，猴爺使用神器的日子只有剛入村那天而已，之後就一直小心收在身上，編了個理由隨便敷衍居民，以平息村民那陣好奇心。

　　進了森林，猴爺四處張望，找了棵較高的果樹，在旁邊調整好石梯的傾斜角度後，叫大家放手：「放！」石梯居然在半空中原封不動固定了！明明底下沒有任何支撐點，它卻固定了！穩穩的，不會掉下來！「這是什麼！太厲害了！」「猴爺做的嗎？怎麼做的？」「好神奇！看起來只是普通的梯子啊！」村民驚奇連連，猴爺帶著滿意的笑容走上梯子最高處，用手摘了一顆果子，看著它，決定了，命你為「雲梯」！

　　之後不久，這雲梯廣為村人使用，主要用來採摘高大果樹的果子。不少人聽聞此奇異消息，紛紛前來觀看，有的是鄰村工匠，有的往返家裡每天來看，還有有人乾脆在村子一處住下，都是為了觀摩與學習猴爺的技術。

　　 看著剩下的石板，猴爺想做一個特別的東西，但沒有什麼靈感，不知道做什麼，只好做些小東西摸索。雖是小東西，卻都很精緻而實用，深受人們喜愛，每當有新作品，便拿各式東西來交換。有時做得多，大家和樂融融各自挑自己喜歡的；有時做得少，人群便冒出奇怪的氣氛，先搶先贏，樂此不疲。猴爺對這現象不予理會，滿腦子想著如何做出理想中的作品。

　　一段時間過去了，猴爺依然沒有靈感，圍在周遭的人沒有減少，反而增多了！某天，猴爺想休息，什麼都不做，就躺在他用帶來的大石板做成的石板棺裡頭，猴爺覺得石頭冰冰涼涼又可擋風，冬暖夏涼，加點茅草和葉子正合適躺在裡面，盯著天空，多好。「天氣真好，想睡了……」猴爺閉上眼睛休息，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未完待續）

（本文作者為國立臺東大學華語文學系學生，參與「歷‧東：為國寶說故事」─臺東大學華語系「文學專題」與「原住民文學專題」文創展，展期為2016/01/07-03/07。「歷‧東」官方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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