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國寶說故事系列：「玉」見未來

文‧圖／程意湘、張亞旗

發想〈「玉」見未來〉故事的同學解說發想源起與過程。

　　某天，琦玉跟著父母來臺東，到了國立臺灣史前文化博物館參觀。當他在館區裡面欣賞許多史前文物時，突然發現，怎麼展區只剩下他一人，連他的父母都不見了？！

　　琦玉非常緊張，四處尋找，都沒有遇見其他人，整個史前館迴盪著他的腳步聲。不知不覺，他走到盡頭，眼前有一道黑門，把手的金屬脫落，露出裡面的雕刻紋路，散發出一股神祕的氣息。

　　「說不定我的爸媽就在裡面。」琦玉自我安慰著，沒有任何猶豫，他打開門，眼前是一片青青綠草地，不遠處是一大片森林，琦玉十分驚訝。忽然有什麼東西閃過，他下意識馬上追過去，跑進了森林，沒有留意到原本在他身後那扇黑門，漸漸變得透明，最後消失了。

　　琦玉一路追著那個不明物體，直到一條小溪流才停下，細細一看，原來是一隻翅膀受了傷的小鳥。這隻小鳥似乎再也飛不起來了，便停在石頭上休息，並且很警惕地直盯著琦玉。琦玉小心靠近這隻小鳥，想為牠包紮傷口，而小鳥見琦玉面帶善意，便放下戒心。琦玉包紮完鳥兒的傷口之後，便觀察起四周，發現牠已經飛進森林裡，也不知道該從哪邊回去原來的地方，他非常失落坐在石頭旁，跑累了打起了瞌睡。

　　當他醒過來時，小鳥已經不見了，而在牠停下的那塊石頭底下，壓著一個木製長盒。琦玉搬開石頭，把木盒挖出來，發覺木盒保存得十分完好，一點磨損都沒有，裡面放著一張十分老舊的紙張：「找出五樣寶物，出口自在眼前。」當琦玉閱讀完這段文字後，這張老舊的紙張突然起火，化做灰燼。

　　「找出五樣寶物，出口自在眼前……找到這五樣寶物，我就能回家了嗎？」琦玉拿著木盒，喃喃自語道。

　　「沒有錯！」小鳥不知甚麼時候又出現了，牠站在石頭上，烏溜溜的大眼盯著琦玉。

　　「你會說話？！」琦玉大驚，動物怎麼可能會說話。

　　「當然，這裡除了我以外難道還有別人，不，別『鳥』嗎？」小鳥十分高傲地說：「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來幫助你找出這五樣寶物吧。」說完便跳到琦玉的肩膀上站著。

　　「首先，我要先跟你介紹這五樣寶物。它們分別是『人獸形玉玦』、『玉管』、『鈴形玉串飾』、『蛙形玉飾』還有『喇叭形玉環』。只要找出這五個寶物，就會出現一道黑門，它可以帶你前往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一路上，小鳥站在琦玉的肩膀上仔細解說。當他們走到一個洞穴前，小鳥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嚴肅：「我聞到寶物的味道了，趕快進去找。」琦玉緩緩地走進洞穴，裡面的空氣十分潮濕，地上佈滿青苔，而且空間狹小，僅能容一人通過。琦玉拿出放在背包裡的手機，打開手電筒照明，才發現石壁上畫滿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圖案和文字。就在琦玉四處摸索後，總算發現了這面石壁暗藏的玄機，他用力一推，眼前的石壁便緩緩向內凹陷，裡面有另一個木盒。當琦玉伸手去拿的時候，木盒就好像是嵌入石壁般地牢固，一動也不動，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將木盒拔了出來，瞬間，山壁竟產生劇烈的搖晃。

　　「琦玉，快離開！洞穴要塌了！」小鳥緊張地大叫，銳利的爪子緊緊抓住琦玉的衣服。琦玉抓著木盒迅速跑出洞穴外，他跑出來時洞穴也剛好崩塌，琦玉站在不遠處氣喘吁吁看著手中的木盒，緩緩將它打開。

　　「這個就是寶物嗎？」五根細細長長、通體碧綠色的玉製管子靜靜地躺在木盒裡，發出柔和的光暈。琦玉從未看過這麼美的東西，一時看呆了。

　　「這是玉管。」小鳥露出一副相當懷念的神情說：「這東西已經幾千年沒出現過了，今天總算重見天日。」

　　「太棒了，還剩下四樣寶物，我就可以回家了!」琦玉小心翼翼將玉管連同木盒收進他的後背包裡。

　　「走吧，我們要趕快找出寶物，不然當太陽落下時，便是猛獸的活動時間了。」小鳥翅膀一揮指向森林的另一端，指引琦玉方向。

　　一路上，琦玉和小鳥有一搭沒一搭聊天，這才知道，原來小鳥是從史前時代便存活到現在的神鳥，因此牠擁有對寶物的靈敏嗅覺，能夠迅速找出寶物的大概位置。

　　「就在前面了。」爬上小山丘後，是一大片湖泊，不時有微風徐徐吹拂，泛起一圈圈漣漪。

　　「但是我也只能感應到大概的位置就是這一區。」小鳥搔著頭，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係啦，至少知道就在這個湖泊周遭。」琦玉十分樂觀地說，走到湖泊旁邊四處尋找寶物的蹤跡，小鳥也積極飛下來尋找，連石頭裡的小縫隙都不放過。

　　找了一上午，仍是一無所獲，琦玉和小鳥有些疲憊地坐在草地上休息，琦玉看著不遠處的森林，突然靈光一閃。「會不會藏在上面呢？」琦玉指著樹上的樹洞，小鳥想想後也覺得有可能，便吃力地揮動翅膀緩慢地飛上，一一查看每一棵樹的樹洞，幾乎把湖泊附近的樹洞都檢查過之後，仍舊沒有發現寶物的蹤跡。琦玉不禁產生了放棄的念頭，而小鳥卻仍堅持不斷查看，牠總有預感，離寶物越來越近了。

　　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當小鳥飛往其中一個樹洞時，意外發現裡面有一堆小陶罐，於是牠小心啣起這些小陶罐，一個一個往下丟，琦玉便在樹下接著小鳥丟下的小陶罐。

　　「是這個嗎？」從這些小陶罐中，琦玉找到一個碧綠色的小圓環，小小的。

　　「對！就是這個，它是『喇叭形玉環』，是史前人戴在手臂上的，用來保佑身體健康。」小鳥嗅了嗅，確定這就是吸引牠飛過來的寶物味道。

　　琦玉知道，找到的每一個寶物都十分珍貴，每一個都是他能否回到家的關鍵，琦玉小心地將喇叭形玉環跟玉管收好，然後一起放進背包裡。

　　找了一整個上午，琦玉跟小鳥都有些餓了，但琦玉既不會抓魚、也不會打獵，更不用說找野菜來煮了，只能拖著飢餓的身軀開始穿梭在森林裡、湖泊邊。琦玉一看到果樹便衝上去摘來吃，也許是少了農藥的洗禮，他覺得史前的水果真好吃，是現代的水果遠遠比不上的。

　　當琦玉吃下手中最後一顆果實時，發現果實十分堅硬，怎麼咬都咬不爛，它的外觀跟剛剛吃下去的水果都不一樣。果實外表十分光滑，並散發出一股香甜的味道。琦玉燃起一股要將這果實剖開的欲望，於是他便用小石頭將果實敲碎。

　　「是寶物！！」小鳥原本對這堅硬的果實沒什麼興趣，但看到琦玉如此執著要打開這個果實便也有些好奇，於是就湊過來，當牠看到一串小玉珠子躺在這個果實裡，牠覺得不可思議。

　　琦玉也傻眼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果實裡居然會藏著寶物。

　　「這個是『鈴形玉串飾』，沒想到居然藏在這裡。」小鳥望著這棵果樹漸漸地乾枯了，感慨地說：「少了玉氣的滋潤，這果樹的生命也到盡頭了，難怪這裡的果子比任何一處的果子都要來得甜美。」

　　琦玉沉默地看著手中的玉飾，再看看眼前這棵樹葉都開始泛黃的果樹有些不忍心，但是如果將這玉飾留下的話，他就不能完整收集到五樣寶物了。仔細想想後，琦玉對這棵果樹心懷歉意，還是將這串鈴形玉串飾好好收進口袋。

　　休息過後，琦玉和小鳥便又開始朝著有寶物氣味的方向前進。走著走著明顯感受到四周的溫度降低，琦玉搓了搓手臂覺得冷，等到他們離開果樹區時，眼前是一大片荒廢已久的廢墟，四周都是殘破不堪的石牆和散落一地的碎陶片，證明了在好幾年前，這裡曾經有人住過。

　　「這裡就是以前的人所生活的地方嗎？」琦玉睜大眼睛讚嘆，對於這些只能在博物館裡看到的史前干欄高架屋，如今如實呈現在眼前，哪怕只剩是廢墟，也讓他內心激動不已，琦玉興奮地到處觀看。

　　停在琦玉肩膀上的小鳥也跳了下來，東跳跳西停停到處聞，最後十分開心地說：「這個地方也有寶物喔！」

　　當小鳥說完時，天空傳來一陣雷聲，緊接著下起了大雨，琦玉一手抓著小鳥，一手伸到頭上擋雨，然後跑進一間屋頂比較完整的干欄高架屋裡躲雨。

　　原以為屋裡久未有人居住，應該會有很多蟲或是發霉味之類的，結果完全沒有，裡面十分寬敞，通風良好，但是不高，在裡面必須彎著身子才不會撞到屋頂。

　　琦玉找了個乾淨角落準備坐下來等候雨停，結果不小心被凹凸不平的地板絆倒，放在口袋裡的鈴形玉串飾掉了出來，當玉飾一碰到地板時，瞬間發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緊接著石屋產生劇烈搖晃。當光芒散去時，震動也跟著停下，琦玉頭暈目眩地趴在地上，過了一陣子才恢復。

　　「你看！」小鳥伸出爪子指著掉在地上的鈴形玉串飾，神情十分興奮。

　　「地板居然裂開了，難道是剛剛地震引起的嗎？」琦玉疑惑道。

　　「也許吧，地震完後我還感應到一股很強烈的寶物氣息，寶物很有可能就在下面！」

　　琦玉聽完小鳥說的話後，將地上的鈴形玉串飾收進背包裡，便開始動手挖開地板，大概挖了半人深的小洞時，總算看到一點綠色光芒，琦玉和小鳥互看一眼，異口同聲說道：「找到寶物了！」

　　看到寶物後，琦玉挖得更起勁了。很快地，一塊外表方形、形狀像是兩個人連在一起的玉飾便出土了。

　　「這、這是傳說中的『人獸形玉玦』呀！」小鳥看清此物後，驚訝大叫：「我還以為這玉玦只是個傳說，沒想到是真有此物。」

　　「真的嗎？還好找到這個寶物，如果剛剛沒有跌倒的話，可能雨停了我們就離開這裡，就跟這塊玉玦錯過了。」琦玉小心翼翼捧著這塊寶玉，慶幸自己的好運。接下來就只要再找到最後一個寶物，就能夠回家了。

　　當琦玉把人獸形玉玦放進木盒時，四個寶物發出一道耀眼的七彩光芒，並且漂浮在半空中，緊接著小鳥的身體也發出一道光芒。

　　「琦玉，其實我不只是從史前就存在的神鳥，我還是這片史前森林的守護者，我一直耳聞這個傳說。據說多年後會有位神秘人士來到史前森林，他會找出傳說中已消失的寶物。當他找齊這些寶物，我的任務也就結束了。」小鳥的身影漸漸消失。「如今，你完成了這樣任務，我要送你一個禮物。」

　　小鳥的身影漸漸消失，當牠消失時，一塊小巧玲瓏的東西，便掉落在琦玉的手中。

　　「這個是『蛙形玉飾』，也就是我的靈魂。如今你任務完成，可以回到你原本的世界了。」

　　手中傳來一道灼熱的溫度，琦玉的意識逐漸模糊，隱約之間，彷彿有一道黑門將他吸引進去，緊接著他便失去意識了。

　　當琦玉睜開眼時，發現他正躺在他的床上，而他的床邊正放著一張史前館的門票。

　　「原來剛剛只是場夢，我還以為我到了史前森林呢，還遇到一隻會說話的小鳥。」琦玉笑了笑準備起床去上學，而當他在換衣服時，卻發現口袋好像有東西在裡面，便將它拿出來。

　　「蛙形玉飾！」琦玉瞪大了眼睛，腦海中又浮現了小鳥的身影，他微微一笑，將手中的玉飾握緊。

　　「原來那不是夢！」

（本文作者為國立臺東大學華語文學系學生，參與「歷‧東：為國寶說故事」─臺東大學華語系「文學專題」與「原住民文學專題」文創展，展期為2016/01/07-03/07。「歷‧東」官方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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