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獸型玉玦 |
芝山巖出土玉器殘件
一為載了人的船
一為帶了小狗的船
(引自黃士強 民73
圖版1) |
復原後的船型玉器 |
芝山巖出土的木槳型器殘件
(引自黃士強 民73
圖版44) |
蘭嶼的船槳 |
在多久以前,臺灣開始有船? 這答案不止眾人好奇,考古學界更想找出答案。
臺灣與鄰近地區史前時代的交通往來,是臺灣考古學上重要的研究課題。這是因為交通影響了物的交換、人群的移動遷移以及文化的傳布。
考古學家常常根據出土遺物的類型或風格來討論地區之間的互動與交通情形,比如說距今五千年左右臺灣的原始農業文化─「大坌坑文化」跟福建和廣東附近一些以繩紋陶為主的史前文化,兩者在年代、器物類型或生態適應方式上都有相似之處,因此,考古學家推測它們「有很密切的親緣關係,…很可能是從那裡渡海而來」(
臧振華 1999, 頁47 )。另外,臺灣出產玉材的產地僅花蓮豐田一處,然而早在二、三千年前玉製品便已出現在臺灣各個遺址,包括宜蘭、台北盆地、埔里盆地甚至澎湖都有發現。除了埔里盆地有可能是翻山越嶺運送玉材,其他地區取得玉料的方式,有考古學家認為是透過海洋,但尚缺直接的證據。
最近幾年,澎湖島上發現了四千年前的石器製造場,確認了其與臺灣西南遺址出土石器的關聯性。這一次的發現,雖然仍是間接的證據,卻強而有力。試想,從距今4500年左右開始,一直到距今3800年的這一段期間,史前人不停自澎湖島上運出石器半成品至臺灣西南沿海,這些史前人不僅一定要有造船技術,還得具備優良航海技巧,才能輸出石器這麼長一段時間。
史前的海上運輸往來既然是事實,那史前人究竟以什麼樣的交通工具往來海洋之上?
必定是船。而船的大小,船的形貌卻是難以回答的問題。在遺址發掘出的物件多半是陶片、石器或是骨骼、碳化的種子,而木製品則是相當難保存下來的遺留。很可惜的,臺灣一直沒有出土任何船的遺存。
不過,民國71年在台北芝山巖發現的幾件遺物,卻給了我們一些有趣的線索。芝山巖遺址發現的這些玉飾品跟台東卑南遺址出土玉器的風格相近,也有人獸型玉玦(註)的樣式。更特別的是,其中兩件殘缺玉器,細細看來,其雕刻的圖案竟是船隻!
一件是載了人的船,另一件則是帶了一隻小狗的船。
這一件載了人的玉器,史前館根據鏡射對稱的原理將它復原,這樣一艘船上便坐了八個人。這艘船跟大多數的卑南玉飾一樣,它也是一個耳玦。仔細看復原後的船型玉器,船上有兩個人的頭頂部分相連,那就是要讓人佩掛到耳朵的地方。另一件帶了小狗的船,便說明了當時的人與小狗已有親密的共同生活關係。這兩件船型玉器給了我們一點點對於史前人船隻的想像,當然,船型玉飾與實際的船不見得完全吻合,這僅僅是一種推測。
這兩個線索之外,還有一件樣式頗為奇怪的遺物,根據主持發掘工作的考古學家黃士強先生描述「為一板狀物。兩面磨平,一端加工呈弧形,…器物殘長23.3公分,殘寬7公分。不知是否為槳之殘片」(
黃士強 1984 頁53)。也有考古學家逕稱為「木槳形器」(臧振華
1999 頁50)。我們以現代的槳與之相比,確有幾分相近。
接著,關於年代的問題,考古學家根據出土炭與蜆殼的標本測定芝山岩文化距今大約3500年前。以這樣的年代,與前述澎湖石器製造輸出至臺灣的年代(4500-3800B.P.)相對照,不會相差太遠。
既然有了用船的必然性( 運輸石器的事實);船隻存在的間接證明(船型玉器的出現),那麼,我們還可以更進一步確認:臺灣的確是南島語族的起源地之一。目前,散佈在廣大太平洋海域的這一群說南島語的人,他們的居住地的遺址年代都不比臺灣早,也就是說,當初臺灣可能是南島語族的老家,他們是從這裡出發的。
早期航海的事實與船隻存在的間接證據越來越多,考古學家除了得到一些信心之外,也更期待能繼續在這些議題上繼續深耕,以獲取更多史前臺灣的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