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錫波先生與臺灣北部考古學
 
從優秀到卓越
大船落成禮歌
 
 
 
 
史前館電子報第36期 2004.06.01 
   
 

盧錫波先生與臺灣北部考古學/李德仁


1981年盧錫波先生向
宋文薰教授展示其蒐藏文物時合影

一、盧錫波先生簡介

盧錫波先生是一位倉庫管理員,為何卻對考古投入深厚的感情?

1979年因拾金不昧而結識了失主馮潘先生,馮潘是當時蒐集圓山遺址文物最多的業餘收藏家,馮潘先生經常的對他講述數十年來的考古野趣,盧先生心中的考古幼苗開始萌芽。從圓山遺址作初次的探尋,幸運的尋獲一枚「玉管珠」,帶來極大的振奮,更引發了內心熾熱的追求慾望。

七O年代臺灣的各項建設開始展開,一件件工程在遺址施工,翻出大量史前遺物。看著數千年前的古物出現在眼前,更加強了盧先生的使命感,而全心的投入。每隔二三天,就到台北近郊的遺址走一趟,擔心是否又有古物露土而散失掉,熱切地想要完整收集。對於這種的狂熱,盧錫波常自嘲為神經病。

隨著採集古物的增加,盧錫波與台灣大學考古人類學系宋文薰、連照美、李光周與黃士強等教授保持連繫,從中習得更多的考古知識。逐漸改變了原先和一般的業餘採集者一樣的心態,認為古物極為稀少珍貴,可以牟利。當他和學者專家接觸日久,涉獵考古學書籍之後,體會到自己採集的這些東西,對學術研究的價值。便不再把它們當成待價而沽的古董,而是國家珍貴的文化資產;可從這些器物中,看到台灣史前先民為了生存奮鬥與創造的過程。

經過多年的辛苦採集,盧錫波成為北部地區收藏史前器物最多的業餘考古者。他將採集的古物當成兒女般疼愛,並積極為這個女兒找尋好婆家,決定將全數捐給一個研究機構。2000年,盧先生因癌症病逝,遺孀盧黃秀英女士完成其遺願,將其畢生戮力收藏之文物,捐贈給本館永久典藏。

二、採集遺物的遺址分布


芝山岩遺址出土人形陶把

芝山岩遺址出土骨槌器

盧錫波歷時25年所採集的標本經整理,分別出自臺北地區的芝山岩、圓山、大坌坑、關渡及西雲岩等遺址;採集的標本以石器為主,陶器多為碎片;另有數量頗多之骨器、骨角器、獸骨、獸牙、及少量之貝、木器、竹器、瑪瑙珠、殘玻璃手環、鐵器、植物種子等。其中以芝山岩遺址出土的文化器物,是數量最多,種類最齊全的。選取其中精美文物86件做為本館一期展示之用。依其遺址簡略介紹如下:

(一)大坌坑遺址:位於臺北縣八里鄉埤頭村,觀音山西北山麓的緩坡階地上。這個遺址包含大坌坑文化、圓山文化、植物園文化、十三行文化四個史前文化內涵,幾乎包含了臺灣北部所有的史前文化,是研究臺灣史前時代的重要遺址,在考古學史上有著重大意義。目前大坌坑遺址雖然已被評定為國家一級古蹟,但遺址的大部分早已被現代墳墓所佔用。

(二)圓山遺址:位於臺北盆地東北方,基隆河南岸,以前的圓山動物園及兒童樂園有部分在遺址範圍內。圓山貝塚的發現為臺灣考古學的研究發端,1897年,遺址上有大量的史前遺物及貝塚引起日本學界重視,臺灣考古早期也就是以圓山貝塚的研究為出發點。遺址地層包含了大坌坑文化、繩紋紅陶文化、圓山文化、植物園文化、十三行文化等不同時期的史前文化內涵。目前圓山遺址為國家一級古蹟,遺址上規劃設置「圓山遺址史蹟公園」。

(三)芝山岩遺址:位於台北盆地的東北方,臺北市士林區芝山岩一帶。1896年由日人粟野傳之丞所發現,是臺灣第一個發現的史前遺址。芝山岩遺址的文化層與臺北盆地形成史有著密切的關係,由於受到海水淹沒及消退的影響,形成多種文化層的堆積,這個文化找不到它的來源,可能來自大陸浙南閩北沿海一帶。芝山岩文化層因位於在地下水層中,因此保存了不少有機質遺物,例如:稻米、繩索、草編、籐編、木器、骨角器等。

(四)關渡遺址:位於基隆河及淡水河交會口之北岸台地,臺北市北投區關渡里大度路口以西至關渡宮之間,包括馬偕護校、基督教神學院及關渡宮一帶。其文化內涵可能有大坌坑文化或訊塘埔文化時期,有明顯的圓山文化時期及及十三行文化晚期。

(五)西雲岩遺址:位於臺北縣五股鄉的觀音山成子寮山口西方山麓,往西雲岩寺之路旁,為貝塚遺址,出土繩紋陶、彩陶、巴圖型石器等。遺址未發掘過,只曾做過地表調查。

  三、遺物所屬文化內涵

  依照盧先生採集的大坌坑、圓山、芝山岩、關渡與西雲岩遺址遺物來看,其文化內涵來看,主要是屬新石器時代,少數為鐵器時代,簡要列出如下:

新石器時代早期-大坌坑文化
新石器時代中期-繩紋紅陶文化(訊塘埔文化)
新石器時代晚期-芝山岩文化
       -圓山文化
       -植物園文化
金屬器與金石併用時代-十三行文化

  四、小結

  一群未經學院訓練的標本採集者,全憑著個人興趣自修或私淑,自行在遺址上撿拾較為精緻或完整的標本,其目的大致是以古物做買賣賺錢,或是對古物好奇、珍愛而收藏,而盧錫波先生則屬於後者。

  考古家依賴過去人類的物質遺留,研究與復原當時的生活樣貌,但是這些物質若脫離其原來的脈絡(context)資料,則大都失去考古學研究的資料價值。這些收集古物人士並不懂得觀察及記錄這些啞巴史料,背景資料付之闕如,致使考古學家無法完整讀出這些標本背後所隱藏的文化訊息。近年來搶救考古速度趕不上營建工程破壞的速度。收藏家們便發揮搶救的效力,收集露土的標本。雖然搶救的是標本,而不是完整的考古資料,卻也提供了專業考古家重要的器物學上的資料,保存重要的文化資產,我們為此致上深深的感謝。

﹙本文作者為史前館研究典藏組研究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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