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欒樹／王憶榮

台灣欒樹紅色蒴果 攝影/林佳靜

台灣欒樹上的星天牛

初見台灣欒樹時，被它整樹的紅吸引了，那時是十月末。整樹滿滿紅色蒴果，不知情的人都以為是花呢！燈籠狀的蒴果，顏色隨著時間由淡紅轉深紅再到褐色，三瓣合起來的紅色果苞，每瓣的基底有顆鑲著白心的黑色種子像是夾在三片蝶衣中稱為木欒子，有人把它穿成念珠。

台灣欒樹是一種熱愛陽光的向陽性樹種，也是道地的台灣特有種，屬於無患子科，與較多人認識的苦楝，不僅外形相似，連別名都差一個字，苦楝叫「苦苓」，台灣欒樹叫「苦苓舅」。原產於中、南部低海拔山區，為了適應台灣原生生態—陡峭的岩石地帶、土壤貧瘠與冬天的旱季，台灣欒樹練就耐旱、耐貧瘠的本領，穩固的盤根，二回羽狀複葉，葉長卵形、葉緣有淺鋸齒簇集在粗圓韌性的枝條上，抗風力十足。此外台灣欒樹很耐污染，會吸收空氣裡的含氮汽車排放廢物，據研究，吸收能力是所有行道樹種中最強的。

在亞熱帶的台灣，四季的溫差並不太大，往往在入秋時節，楓樹尚未脫下一身的綠，台灣欒樹卻早已滿樹金黃。細碎如米、朝上匯聚成串的柔黃色的圓錐花簇密生樹頂，像頭紗一樣覆在樹頂，遠望就像金雨灑落，因此也贏得了「台灣金雨樹」的美名。一個月過後，馬上幻化變裝成紅赭的碩果。等到冬天落葉禿枝，春天滿樹新綠，到夏天綠蔭濃密，形成了多變的四季風情，也因此台灣欒樹被列入世界的名樹圖艦。

炎炎的夏日裡，台灣欒樹是昆蟲們的高級餐館，黃褐相間的胡蜂在枝幹上啃著樹皮，黑身白點的星天牛，滿身翠綠的青銅金龜，綠艷白點花金龜，好鬥的台灣角金龜，喜歡玩躲摸摸的黃緣春橡，偶爾還可看到頂著黑色大巨箝的鍬型蟲，在樹叉枝間、樹基底吸食著汁液。那沒吸食乾淨的汁液滴型柱狀的掛在枝上，在陽光下為欒樹增添了許多光彩。

台灣欒樹明顯的季節變化，也為台灣原住民帶來許多警示。台灣南部的魯凱族人說：「颱風如果在欒樹變紅時來，就會很嚴重。」對照台灣的氣象過往紀錄，秋天才登台的颱風還真的對台灣都會造成不小的影響。台灣東南部的卑南族人則說：「欒樹轉紅的時候，記得向女兒們提醒，那個地方要是流出那種顏色的東西，要恭喜她長大了，還要告誡她，以後不可以再跟任何男人單獨在一起，直到結婚以後。」人對樹不只是一般美感喜愛，原住民們把台灣欒樹秋天結紅色果實的特性，以及它的紅果作為教導後代的譬喻與教材。

參考資料

台灣欒樹四季情 <http://e-info.org.tw/sunday/culture/2001/culture01111101.htm>

亞熱帶的秋日豔彩 <http://www.ebio2.com/ebiotw/theme/ix-flamegold.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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